咏华

I'll keep your voice forever here

【逆转】【成御&响王】Nothing happened

※ @桑椹 老师的[雾成御]One Drop这篇的后续(关联性也没有很强OTZ

※成御&响王真爱前提下,雾成&雾响提及,混乱狗血,作者自嗨,注意避雷!!不喜欢请点叉!!

※确定可以再向下↓




1

“你来了。”牙琉雾人向成步堂点点头,这看上去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成步堂慢慢在他对面坐下,雾人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御剑,他睁大了眼睛,仿佛很惊喜:“哦——御剑怜侍检察官,你也来了。”

雾人来回打量着他们两个,第一秒玩味讽刺,第二秒轻蔑嫌恶,第三秒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清楚了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这份对成步堂的、对他们关系的熟悉,让他在御剑眼里格外清晰地像一根毒刺。

“这符合规定吗?”雾人看出御剑没有离开的意思,语气夸张,“又是检察官特权?”

御剑脸色苍白,坚持站在原地一步不退。

“不至于这么幼稚吧,牙琉。”成步堂开口了,“双人探访而已,有什么不符合规定的。”

“噢,这样啊。”雾人一脸装模作样的恍然大悟,目光一直在御剑身上,“那你为什么不反驳我呢,御剑检察官?”

“因为是我要来见你的。”成步堂盯着他。

“带着御剑检察官一起?真甜蜜。”

“你居然还知道‘甜蜜’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成步堂反唇相讥。

雾人终于缓缓看向他,眼底阴晴跳动了两秒,还是笑了:“看来我之前让你产生了一些误解。”

御剑收紧了手指。成步堂注意到了,稍微调整一下坐姿,转开了话题:“这不重要。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其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雾人的视线又瞟向御剑,“难道成步堂龙一先生,还没有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永远会有新的未解之谜跳出来在我面前。”

“你因此来找我?你在暗示什么?”雾人的表情没有变化,“你是在说我有对你这个愚蠢的、肮脏的、下贱的、无用的前律师纠缠不休?”

这是御剑第一次亲眼见到雾人撕破伪善的脸皮,他的呼吸滞了一下。成步堂对此习以为常,早已不会有什么情绪,只是——他在衣兜里握住了勾玉,眼前看到的东西让他意外:锁链残破布满裂痕,黑色枷锁四分五裂的碎片摇摇欲坠。他相信自己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惊讶,但他的沉默足以让牙琉雾人察觉。

“怎么了?”雾人立刻追问,“你那卑鄙无耻的眼睛又偷窥到了什么?”

“如你所说,看到了我想看的东西。”成步堂厌烦了对话,站起身,“没错,你没有纠缠我,真是太好了。就让我们保持这样。”

他径直转身向外走去,御剑紧跟在他身后。雾人一拳捶在玻璃隔板上。

 

2

会见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御剑看到成步堂露出一丝他如今罕见的烦躁:“对不起,御剑……我就该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本来没必要跑这一趟。”

“没关系。”御剑低声说,“是我要来的。”他向旁边的看守点头示意,和成步堂一起走出去。

“……”成步堂看了看他的表情,在身体挡住看守视线的角度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指。御剑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手指也轻轻回勾,这便算是积极的回应。

 

他们都很熟悉监狱了,知道哪条走廊哪个拐角少有人行。

成步堂把御剑搂在怀里,抵在墙上接吻,膝盖顶进他双腿间,一个黏稠纠缠的姿态,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对方蒸腾的体温。御剑紧闭眼睛,皱着眉头,放任自己沉沦在他的吻里喘息,只感觉世界泥足深陷进一片高热的柔软,难舍难分。

“……别难过……”成步堂吻他的间隙里很认真地看他,“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而他采取的手段非常有效。御剑顾不上难过,只觉得自己像要融化在成步堂的怀抱里。

他们终于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成步堂仍然抱着他不肯松手,御剑靠在墙上喘气。他反省他们两个在监狱里这样有多荒唐,然后反省自己实际上竟并不觉得特别荒唐。他们错过了太久,多等一秒都生怕再横生枝节就无力回天,再错过七年十年。

成步堂埋头在他颈间,嘴唇贴着他的动脉,就只是贴着,只为感受他生命的搏动、感受他存在于此。御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觉得我不用担心被他抢走你了。”御剑勉力试图让这句话听上去足够像个玩笑,“他说话比我还可恶。”

“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跟你比。”成步堂略略抬头,吻上他下颌骨的轮廓,“我爱你,御剑……从很久以前开始,那么多年一直是你……”

御剑咬着嘴唇,捧住他的后脑,他的头发很硬,扎在手心里存在感鲜明。御剑几乎觉得自己像在哄一只身被毛皮的大型犬:他属于你,便如此热烈地爱你,要你把一颗心也喂给他才能饱足。

 

3

两天前。

绘濑土武六案结束后,成步堂七年的努力终于圆满告一段落,御剑特地赶回日本,为成步堂庆功。

他们在成步堂的事务所里——没有其他人,这里是他们最能放松谈话的地方——开了几瓶酒,御剑坐在长沙发上,成步堂在旁边的扶手椅,笑着向他举杯:“这次多亏了你,御剑。”他作为一个被剥夺资格的前律师能一手主导陪审团制度的推行,基本全是御剑的功劳。

“没什么。”御剑也举杯,那是他唯一能为成步堂做的了。成步堂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不在日本,七年里回国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来得晚了,他想是成步堂自己救了自己,他只能在制度流程方面尽些所能。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御剑咽一口酒,长长舒一口气。他马上要调回升职了,成步堂现在也可以重拿律师资格,他们可以回到以前那样,两个人共同站在法庭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成步堂明显也是这么想的,御剑能从他开心的笑容里看出来。

 

一旦结束了,七年里发生的事情都可以变成谈资。成步堂说了很多,说美贯、说波鲁哈吉、说王泥喜。酒过三巡,他们都开始微醺了,成步堂说得高兴,一挥手臂,御剑立刻眼尖地发现了某些不能忽视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酒精让他变得大胆,御剑一把攫住成步堂的手腕。成步堂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御剑看清那道横过手腕的泛白伤疤,原本带着酒意的脸上几乎一瞬间褪尽了血色。

“你……”他惊愕地看着成步堂。

“没什么。”成步堂趁着他失神,用力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挣脱,“不是你想的那样。”

“成步堂,”御剑心里升起恐怖的想法,声音发抖,“我是一直在国外,我不知道你……”

“真的没有。”成步堂赶紧辩解,“放心,我没想过自杀,为了美贯我也不可能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御剑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啊,”事到如今成步堂难免有些尴尬,“我有个‘朋友’……”

御剑瞪大了眼睛。

“嘿,”他显得太无辜了,成步堂举起双手投降,心里泛起一股焦躁,“七年很长的,我一个人扛过去,总得找点乐子吧。”

“你管这叫‘乐子’?!”御剑很明显无法接受,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不是想评判你的……‘个人爱好’,但你受伤了,永久性伤痕,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管这个人是谁,他这么对你——”

他忽然收声。因为他看到成步堂的表情混杂着尴尬、厌倦和从骨子里透出的鄙夷与不以为意。他突然有一个令他窒息的猜想。

“……牙琉雾人……?”御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他吗?……”

成步堂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名字终于说出来了,他竟然觉得如释重负。然后他抬眼看向御剑,挑了挑眉毛,默认了。

御剑一瞬间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了。“为什么?”他的声音简直不像他自己的,“为什么是牙琉雾人?你应该很早就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成步堂有点烦躁地扯掉毛线帽,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因为他是个聪明的律师?因为他离我够近?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事上无所谓吧。”

“怎么能无所谓?!”御剑难以置信地迈前一步,心里某块地方碎裂一样。

成步堂被他逼进扶手椅靠背里,起初还试图沉默,然而御剑不依不饶地盯着他,不允许他任何形式的逃避。他视线游移半天,还是无法可想,干脆破罐破摔了,抬头向御剑露出一个玩笑似的笑容:“反正不是你的话,那就谁都无所谓啊。”

“……”高级检察官的敏锐大脑难以处理这句话而卡死,御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

成步堂低头去再喝一口酒。这聪明人面对感情时总是慢半拍,成步堂并不怜悯他,他自己要听的。是他自己非得要撕开成步堂手腕上本已愈合的伤疤,不能怪成步堂的血溅到他脸上。

头上洒下一片黑影。成步堂把酒咽下,抬头时看到的御剑表情让他也错愕了:尽管他从刚刚起就一直面色苍白,然而成步堂清楚意识到现在和片刻前全然不同。不再是出于担忧和恐慌,那眼底的情绪让成步堂想起许久以前,御剑怜侍坐在拘留所的玻璃窗后,对他说我唯独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面对强行闯进他生命里的命运,他茫然、虚弱、无能为力。

成步堂的心脏也漏跳一拍,本能地想开口转移气氛:“怎……”

他失败了。御剑弯下腰吻了他。

成步堂的嘴唇被挤压得生疼。紧贴在靠背里的姿势别扭。他搭在扶手上的右手五指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一秒,他在心里数,两秒,我给他时间,三秒。太久了,那他就没有后退机会了。成步堂松开自己,抬手以嵌进血肉的力度紧紧抓住御剑的手臂。御剑的肌肉因疼痛而绷紧,却甚至没有挣扎。

一吻结束,他们嘴唇分开,御剑眼睫低垂,过分急促的轻轻吐息打在成步堂唇上:“那如果是我呢?”

成步堂近距离凝视他脸上的每一处轮廓线条,最后一次确认:“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御剑?”

御剑抬起眼睛,和成步堂直直对视:“只要你知道。”

成步堂再不犹豫,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翻身把他按在靠背上,几近疯狂地吻回去。御剑全不反抗,倍加急切地攀援着他的背脊、他的脖颈,贴紧得像是试图与他融为一体。他们都已经等了太多年……他们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

 

美贯还在暑假,她会在绫里家玩一周才回来,真是谢天谢地。他们在事务所那张沙发上,期盼过久,爆发一场抵死缠绵。他们相触相拥相吻相爱相占有,不知何时谁掉泪,和汗水一并揉进炽热皮肉间,体液沾染凌乱,乌了沙发皮面。

“我爱你,御剑……”成步堂紧扣着他手指,一遍一遍地说,“我爱你……”

御剑竭尽全力,抬头向他扬起自己此刻能做到的最漂亮的笑容:“那不是很好吗。”

 

4

新蒙爱神祝福的恋人,无法忍耐分离。

御剑直接留宿了,第二天醒来一睁眼,片刻间脑内已规划好往后十年。他们该住哪里,如何工作,理想的情况自然是成步堂带美贯一起住进御剑处,或者如果他们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另找新房,那么多了两个人住的空间该变成什么样,是否要进行重新装修,御剑是否需要在审美上做出让步……他想得很多很细,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面面俱到,没关系,左不过最后是和成步堂一起处理生活中所有事情,这便是万全的解答,这样便一切都好。

他却看到旁边成步堂面露难色。

“怎么了?”御剑看向他,多少有些紧张。

“没什么……就是……唉。”成步堂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有些尴尬,我没想到……我……本来预定明天去探视牙琉雾人。”

“……”御剑沉默了一下,“所以?”

成步堂看了他一眼,尴尬地微笑:“你以为我想说什么?没有所以。”

他咽了口唾沫:“我不……”

“我跟你一起去。”御剑突然打断他,很快地说。

成步堂愣了,他完全没想过御剑会这么说:“你……”

“我出现的话,会影响你吗?”御剑问,“手续我可以走检察院那边。”

“……那倒应该不会。”成步堂深呼吸了一下,“御剑,你……”

“那就这么定了。”御剑强行露出微笑,在他脸上迅速地吻了一下,转身跳下床。

 

一直到晚上,他们用过了简单的早饭、附近餐厅的午饭、一起超市购了物、回御剑家一起做完并吃了晚饭——他们极快地展现出了他们事实上的确已经相爱多年,成步堂仍然没能放下这件事情。

“你真的不用去的……”成步堂把最后一个洗完的碗放回架上,犹豫着说,“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可以不去的。”

“不。”但御剑没有犹豫,他扣下手里的书看着成步堂的背影,尽管他脸色苍白,“我要去看看。”

成步堂擦干了手,回身与御剑对视。他数次张嘴想说什么,在御剑的目光里那些字句又消弭在嘴边。事情已至这一步,很多话其实不必再提。他最后走过去,捧起御剑的脸,向他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明亮清澈,一如十年前的成步堂龙一复活在此——不,应是他根本从未消亡。御剑怜侍本以为自己已做好准备对抗一切,却在那一瞬间心底传来轰鸣的剧烈动摇。他眼睁睁地看着成步堂低头吻下来,像被掳获了似的动也不能动,眼镜被挤歪了硌在鼻梁上,御剑忽然开始有些厌烦它。

 

5

御剑从监狱出来,在门口和成步堂暂时告别。休息日已过,御剑在检察院还有工作。

检察院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的样子,他走进电梯,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御剑习惯性地按下12层的按钮就开始思考工作,没料到电梯门合拢的前一秒伸进一只手。

电梯门再次打开,牙琉响也迈了进来,一如既往地微笑:“呀,御剑检察官。”

御剑点头:“牙琉检察官。”

响也按了自己的楼层,电梯门再次关上。他们在电梯里陷入沉默,响也单手插在裤兜里,无甚所谓地望着跳动的楼层数字,肢体语言非常轻松,并不对此种沉默觉得尴尬。

御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脱口而出:“我刚去探视了牙琉雾人。”

牙琉响也整个人僵住了,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啊。”他抬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御剑知道那是他紧张时欲盖弥彰的小动作,“我明天也要去探视他,和大……王泥喜君一起。”

“……”御剑不知如何回复。

响也深呼吸了一下,转头看向御剑:“您想聊聊吗,御剑检察官?”

 

两个人在12层下了电梯——御剑的高级检察官办公层比较清静——通往防火梯的走廊人迹罕至,空气静得令人窒息。

“有烟吗,御剑检察官先生?”响也靠在墙上,打破了死寂。

“没有。我不抽烟。”御剑顿了顿,“我以为歌手不能抽烟。”

“啊,”响也扭头看向乏善可陈的窗外,“按理说是那样。”

御剑能理解他。

“如果被他听见,肯定会说我缺乏自控。”响也嗤笑一声,声音渐低,“他自己就‘自控’成这样……”

“……之前我没听你提起过兄长。”当然了,牙琉响也进入检察院的首战就摧毁了成步堂,御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全无芥蒂,之后他又大多数时候身在国外,两人少得可怜的交集里并没机会能讨论到私人关系。

“啊,是,我之前是那种想法……不依靠大哥的名声和关系,要自己在法律界闯出一片天,什么什么的。”响也看着窗外,窗外跳过一只麻雀,“他对这点没提出过反对,我也意外过,还以为是他终于不再把我当一个没长大的小孩,认可了我自己的选择……根本不知道,他是已经在最开始就毁了我的检察官生涯。之后我做的事情,估计在他眼里都是笑话。”

“……他真的是个恶魔。”御剑喃喃。

“他的确是。”响也点头,看上去像是想起了很多事,笑得惨淡,“如果不是成步堂先生,我简直无法想象,他会在什么时候选择让我知道这件事。”

“会吗?”御剑皱了皱眉,“那样他自己也要冒暴露的风险。”

“会的,牙琉雾人是个变态控制狂,而我是全世界最清楚这一点的人。”响也不想再说下去了,他转回来看御剑,“那您呢?”

御剑猝不及防:“我?我跟他并没有那么熟……”

“所以,”响也歪头看他,“果然是因为……成步堂先生吗?”

御剑沉默了。这次换他逃避地看向窗外。

“……总之,我绝不会让他再从我这里夺走什么。”半晌御剑开口,“他尽管尝试。任何东西。”

“尤其是成步堂先生?”

御剑深呼吸:“是的。尤其是成步堂。”

“哈。”响也的反应很奇怪,那是一种……认可的了然?“如果您哪天决定去杀了他,记得叫上我一起。”

御剑几乎不了解他的私生活,所以不能确定他在指什么。但他清清楚楚他的意思:我绝不能让他再夺走我生命里的爱。

 

6

晚上御剑处理完工作,下班回到家。成步堂笑着给他开门,迎以温暖的怀抱与吻。

御剑加班到略晚,两人已经各自用完晚饭,成步堂在客厅为他泡好了茶:“下午我打电话问了真宵心灵枷锁的事。”

御剑坐下:“她怎么说?”

“她说得乱七八糟的,我也没有完全听懂……总之,黑色的心灵枷锁的成因更复杂,但牙琉雾人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已经被解开了。”成步堂坐在他旁边。

御剑点头,思考着:“解开了……”

“解开的问题,就不用想它了。”成步堂向他展颜一笑。

“你觉得好就好。”御剑说。

 

他们在御剑的沙发上又纠缠起来,这次是御剑按着成步堂亲吻,心里有股雾霾蓝色的火焰不熄灭,烧得他焦躁。他捧着成步堂的手掌,亲吻他的手腕,想吻掉那道伤疤的动作太用力,仿佛渴饮鲜血。

成步堂轻轻地摸他的头发:“……我可以去做个手术之类的。”

半晌御剑才离开他的手腕,充血红肿的嘴唇轻颤:“不。”他低着头说,“没必要。”

 

7

又一天过去。

牙琉响也的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成步堂万能事务所楼下,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股橡胶尘烟。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笑容明亮得几乎能穿透头盔:“大脑门君!”

王泥喜法介深呼吸一次,向他走过去,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响也作势要隔着几米把头盔扔给他,吓得他一个激灵;所幸响也看出他紧张,没真的扔出手,好好地等他走到摩托边,才笑着亲手给他戴上。

“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的……”王泥喜跨上响也的摩托车后座,嘟囔了一声。

“这难道是你第一次见牙琉雾人?”响也听见了,歪了歪头。

“这是我第一次见监狱里的牙琉雾人。”王泥喜搂住他的腰。他男友长年裸露炫耀的腰腹肌肉的确紧实,这触感让他觉得可靠了些。

“你觉得区别会很大吗?”响也不等他再回答,发动了摩托车。

他区别或许不大,但我区别很大。王泥喜在至今仍未适应的强风里闷闷地想。

 

到了监狱,响也在停车场停下车,他们一起向里面走去。

监狱的门口有层层叠叠的水泥台阶,要爬上去难得像翻过罪与罚的山峦。王泥喜闷头爬着台阶,好容易即将爬至顶峰,走在他前面一级的响也忽然回头。

“一会儿他见了我,可能会说出很难听的话。”他对王泥喜说,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王泥喜惨笑一声:“有多难听?我可是个背叛了他的自以为是的愣头青,能比对我说得更难听?”

“说不好。”响也若有所思,“他睡过你吗?”

“……”王泥喜一愣,脚步僵在原地,“……啊?!”

响也灿烂一笑,仿佛得了什么胜利:“没有?那还是对我说的会更难听一点。”

他的意思应该的确是……王泥喜陷入剧烈的震惊,脑子里一片兵荒马乱的五味杂陈,脚像在地上生了根,动弹不得。

响也猛地撇过脸去:“对不起,我想了很久该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件事……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只是我迫不得已。”

由他告诉王泥喜总比由雾人告诉王泥喜强。王泥喜还能说什么?他看着自己向来意气风发的男友,片刻前他还以为他对这次面见全无所谓,现在却眼睁睁看着他的脊背颤抖。王泥喜能发出的声音只有:“……没什么。”

响也回头看他一眼,目光小心翼翼:“……你现在怎么觉得?”

王泥喜张了张嘴,他的大脑还在发木:“我……我也不知道……对不起。”

响也脱力似的,踉跄了一步,在最高一级台阶上坐下。

“……别对不起。拜托了。”响也坐着仰视他,目光几乎是在恳求,“别说对不起。”

王泥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给他造成了误解,慌忙想解释:“啊,对不起我不是……”他噎住了,“呃。”

王泥喜闭嘴了,他跟着坐在响也旁边,和他一起看着下面的长长阶梯,脑子里和水泥台阶一样一片灰白。旁边守卫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没有一个人顾得上理会。

响也把脸埋进双手里:“……或许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个错误。”

“我也拜托你了。”王泥喜喃喃说,“别再说自己错。”

响也抬起头,用一种混杂着惊愕和悲伤的表情看他。王泥喜转头,直接吻了上去。他想不明白这件事为何发生又流毒几何,但眼下重要的是结果。他们在台阶顶端接吻,撑在地上的手指相握。

“……牙琉雾人,”王泥喜垂着头,目光融进响也外套的一片暗紫色,“真是把我们变成了绝配的一对。”

响也低眼摩挲着他的手镯,指尖弹吉他的硬茧摩擦过金属花纹,沙沙细碎地共鸣。

“我明白的,那个人他就是会做出……”王泥喜攥紧了拳,“没关系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说给响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给谁听都一样,他抬起头,看见响也脸上化开温柔的笑容,又难过又幸福。

“走吧!”王泥喜腾地一下站起来,瞟了一眼旁边的守卫,有些尴尬,“……再在这里坐下去要堵塞交通了。”

响也嗤笑一声,也站起来:“哪里有那么多人接二连三来看他。”

完全没把守卫的视线放在眼里,响也抓住了王泥喜的手腕。王泥喜有一瞬的慌乱,但他选择了不挣开。响也拉着他往监狱大门里面走,步伐一如既往的平稳,他是一个检察官,将去见一个被他送进监狱的犯人,不需要有任何动摇。

监狱大门的阴影平缓地吞没他金色的发梢和王泥喜鲜红的西装裤角。守卫也恢复了目视前方的站岗姿势。这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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