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华

I'll keep your voice forever here

【JOJO】【茶布】Fina murir

※茶布刚在一起没太久的设定

※内心戏很多的茶哥




“……冷吗,布加拉提?”

“还好。”布加拉提拨了拨刘海。沾湿的黑发粘成了几绺,有些钝重地压在额前。

“……”阿帕基神色复杂地看了布加拉提一眼,还想说什么,但又怕嫌自己太啰嗦。

“你那是什么表情。”布加拉提笑了,“我真的不冷。快点走吧。”

阿帕基视线落回眼前的路面。他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只露出一小截的手腕都觉得雨滴有点凉,但也只能应了:“嗯。”

 

他们刚刚解决了一桩事务。周边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们隔三差五就要来找一顿教训吃,才能记住死都别想打他们地盘的主意。这对两个替身使者来说没有半点难度,阿帕基的忧郁蓝调轻而易举地追踪到了这帮老鼠的巢穴,布加拉提甚至尝试了一下谈判,然而事情还是自然而然地以殴斗收场了。阿帕基和布加拉提几乎毫发无伤地大获全胜,这班没有替身能力的普通人,就算再凶悍,又怎么赢得了能力诡谲的钢链手指。

阿帕基一脚踩在最后一个试图爬起来的混混脸上,啐了一口,布加拉提在他身后语调平静地宣告属于胜利者的不平等条约——这就是街区的规则——他这种时候听上去真的很像在布道,阿帕基走神想。冷酷,程式化,不容置疑,强大,阿帕基为之深深着迷。

然后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下雨了。

这是这一天中发生的唯一一个意外。阿帕基探了探雨滴,现在是三月底的仲春,深更半夜,那雨滴没多温柔,缠绕着湿冷的寒气砸在皮肤上。阿帕基有些懊恼,他们追踪时没开车过来,没带伞,深夜里也无处躲雨,并且阿帕基不想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多待一分一秒。

布加拉提很明显也不想:“我们就冒雨走回去吧。”

“可以吗?”阿帕基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但他还是多看了一眼布加拉提敞露的胸口。

布加拉提察觉了他的视线,看着阿帕基没比他少露的胸口差点笑出声:“有什么不可以的,又没多远。”

从这里走回家大概要二十多分钟,没多远,但也没很近。布加拉提已经先一步跨出去了,阿帕基只能跟上他,走进雨幕中。

 

阿帕基讨厌雨,因为它会让他想起他最沉沦的那些日子;阿帕基也喜欢雨,因为它也能让他想起布加拉提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至暗时刻反衬出他人生中最明亮的一道光。

所以他虽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布加拉提大概是有那么点过度保护的倾向;但他改不了,也没什么很强的意愿去改。这是他决心追随的男人、也是他的爱人,是他的灵魂之光、欲念之火,是他的新生、他的归宿。这是阿帕基人生中的奇迹,他当然要珍而重之地对待他,像指间星子。

比如现在,他觉得布加拉提冷。

阿帕基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心态有多婆妈,但是——阿帕基怪罪起自己来,为什么早上出门前没有留心天气预报,没想到今天会下雨?为什么没开车追踪,反正忧郁蓝调也不可能跟丢目标?如果布加拉提淋雨着凉生病了怎么办,他作为下属尽到自己的责任了吗,他作为爱人还算一个称职的男友吗?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布加拉提,正好看到一滴雨打在布加拉提的锁骨上,拖出一道水痕,滑进他的西装里。布加拉提胸口那块皮肤已经完全潮湿了,在路灯的暖意黄色光芒里,原本苍白的皮肤映出一种珠母般的光泽。

我的布加拉提。阿帕基在心里喃喃念诵,占有欲和保护欲一并升起。他的衣服从里侧沾湿了,他一定冷。

“布……”阿帕基抬起手,想去揽他。

“嗯?”布加拉提应声转头,眼尖地一把反抓住阿帕基的手,“阿帕基,你受伤了?”

“什么?”阿帕基猝不及防,被布加拉提握住手掌放在眼前。他才发现自己腕骨上沾了一片血,大概还有点什么别的人体组织,血肉模糊地凝固在他腕间。是有点吓人。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阿帕基说,大概是他刚才揍人的时候沾上的。布加拉提试着抹了抹那片血迹,抹掉了,浓厚的血迹被雨水一点点冲刷干净;他心下稍定,但还不肯罢休,仔仔细细把阿帕基每一根手指都掰开,翻来覆去确认他的手掌真的没在流血。最后布加拉提终于放下心了,指腹轻轻拂过阿帕基手上仅有的细小伤口——指关节上的擦伤,那是他挥拳留下的——才放开了他的手。

“没受伤就好。”布加拉提笑了,“我会担心你。”

我会担心你才对。阿帕基抽回了手,重新插回裤袋里,好像这样就能保存那一丝残留的布加拉提的触感。

 

阿帕基的担心果然不是没道理的。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随口聊了聊收拾掉的这帮混混,以及他们究竟面临多少明里暗里的威胁;这话题有点沉重,虽然两个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的人不至于恐惧,但深夜里还是不免心生厌倦。布加拉提罕见地说出了口,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干部,我有更多想做的事;阿帕基不自觉地面露微笑,你一定会是个好干部,我会帮你的,布加拉提。

然后他们一时无话了,在雨中无言前行。走了几步路,布加拉提没忍住,终于缩了缩肩膀,抱起自己的手臂。

——看吧,他还是冷了。阿帕基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叹了一声。

阿帕基不再迟疑,也没再征求布加拉提的意见,他抬起手揽住布加拉提的肩膀,让他们的身体紧挨在一起。两个人不再有距离,皮肤的热度互相蒸腾,这样就暖了。

布加拉提被他抱在臂弯间,没反抗也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他,阿帕基也无谓地低头看回去。两个人在咫尺间相对凝视,雨中的目光似乎都格外湿润。

——这有什么不对吗?——这没什么不对,他们是爱人,这很正常——他们就该彼此担心,互相取暖——他的眼睛真美。

他们对视时想了几乎完全一样的东西,于是并不意外地,在某一个瞬间,他们展现了情人间那种魔法般的默契。布加拉提扬起下颌,阿帕基低下头颅。

在这一刻,他们身处无人深夜、阴郁雨中,脚下的石板路坚硬冰冷,他们刚刚执行过永远见不得天日的暴力行径,鼻腔里还残留血腥。此时此地心内身外整个世界是一片茫茫无尽昏暗,唯有他们二人可以相拥接吻、分享体温,像相遇在漆黑大海上的两叶小舟,合成孤独矗立于大地尽头的灯塔。

头顶洒下路灯的暖黄光芒,如同槲寄生的祝福。

他们也没有纠缠很久,这个吻其实颇短暂,似乎只是为了从对方唇上汲取一点热量。他们的嘴唇很快分开,就继续往前走了,阿帕基仍然紧紧搂着布加拉提的肩膀,布加拉提走得略微有点别扭,揽住了阿帕基的腰保持平衡。

到家没有几步路了。但他们觉得这样可以一直走下去。

 

回到家之后,布加拉提坚决地把阿帕基先赶去洗热水澡,大有他不去就开个拉链把他强行塞进浴室的气势。阿帕基着实也湿透了,没了跟他争的底气,先去洗澡换衣服了。

他洗完澡没顾上把头发彻底吹干,换上居家服随手扎了一下就出来找布加拉提。布加拉提在厨房,正在把冰箱里的蘑菇火腿炖饭回锅加热。他从布加拉提手里接过锅铲,现在轮到他赶布加拉提去浴室;布加拉提踮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才转身离开厨房。

等布加拉提再从浴室出来,看见热腾腾的炖饭已经在两个盘子里分好了,阿帕基叼了根烟,正在往杯子里倒葡萄酒,是那瓶他们之前喝了一半的尼奥亚诺艾格尼科干红。布加拉提擦着头发在餐桌前坐下,顺手打开桌上的收音机,午夜电台悠扬地唱起来,大概是英语,布加拉提听不大懂。

阿帕基咬着香烟,声音有点含糊:“明天你要去见的人叫什么来着?”

“盖多·米斯达。”布加拉提不客气地先拿起了勺子,“我看完了他的卷宗,确定他是被诬陷的。他会是个好小伙子,一个好枪手。”

阿帕基把软木塞塞回去,还剩一小半的烟掐灭在厨房水槽里,打开水龙头冲走烟灰,烟蒂扔进垃圾桶:“你还没见过就能确定他值得信任吗?”

布加拉提低头吃着炖饭,听见他的话眨了眨眼睛,咽下一口米粒:“可以之后再做决定。我们挺需要一个枪手的。”

“好吧,如果你那么觉得的话。”阿帕基坐回餐桌边,也吃了一口饭。

炖饭冷了之后再回锅没法掌控火候,米煮得太软了,口感只能说马马虎虎;但好在阿帕基做这份饭的时候就没省着用料,芝士和奶汁相当浓郁,寒夜里吃上这么一份已经够让人满足,米粒落进胃袋里像补满了灵魂,生出一种生物本能的幸福感。布加拉提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在艾格尼科的黑樱桃般香气中,旁边的收音机竟忽然唱出一句那不勒斯语:

“Dicimo o mari, facimu l'amore,

让我们向海誓言,我们会彼此相爱,

A curi a curi che ci passa,

永结同心直到尽头,

Ca u mare parla e na' carezza,

因为海洋和风对我们低语爱抚,

Ma a tia la brezza, fina murir.

直到我们死去。”

布加拉提放下酒杯:“……你觉不觉得这首歌有点耳熟?”

“是什么电影里的吧?”阿帕基瞄了一眼收音机,“那个……《教父》?”

“噢。”布加拉提失笑,“是它。”

 ————FIN————

文中提到的歌就是教父的插曲《I have but one heart》,如果有太太用过了请允许我致歉(。)标题就是最后那个“直到我们死去”。

本来只是被茶布初遇场景戳了对穿之后觉得他们很适合雨街场景,结果写着写着意外发现这首歌……嗯……那不勒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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