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华

I'll keep your voice forever here

【摇滚莫扎特】【米flo】Language Blue

※我流爽文之②

※应个中巡末场的景

※法巡设定，一个关于法扎、末场和flo的故事

Florent走进那家酒吧，张望了一下，很快看到坐在窗边的Mikele。他单手托腮看着外面，身影如刀削，玻璃上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就很像一尊精致而冰冷的石雕像。

这就是我要找的人。Florent走了过去，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坐到他对面：“嗨，Mikele。”

“噢，”Mikele回神，向他笑了，“你来啦。想喝什么？这家的鸡尾酒还不错。”

“Old Fashioned。”Florent解下围巾，象征性地翻了翻酒单之后说。

“今天不试试别的了？”Mikele把酒单交给服务生。

“辞旧迎新嘛。”Florent脱了外套，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标准笑容。

“好的。”Mikele乐了一下，“谢谢你在这个日子来陪我。”

“没关系。”Florent说，“我也很高兴跟你一起过新年。”

他很普通地把这句话说得像句客套，心都快跳出来了。

酒吧在跨年夜当然有些节目。Mikele约Florent在这里，也没想着自己喝一晚上闷酒，随便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兴致勃勃地要去跳舞。他问Florent要不要去，Florent以自己不会跳舞、还是不要去踩姑娘脚为由拒绝了，于是Mikele一个人浸进人群里。

Florent在那张窗边的桌子上，不自觉地摆出了刚才Mikele的姿势，单手托腮看着人群。他不想跳舞，他就想在这里看着Mikele。Mikele偶尔也回头看他一眼，远远对他笑一下，他心上的人，每一眼都看进他心里去。

Florent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滤镜有几层多厚，他看着看着，唯一能确信地得出的结论是，他可真好看啊。

Florent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很肤浅地对Mikele一见钟情的。

所谓事不过三，在Florent看来，他们在走廊里见了第一面，试镜见了第二面（还直接合唱了！），被叫到别墅里通知中选见了第三面，Florent差不多就能确定自己喜欢上他了。

这不是我的问题，换谁谁也得沦陷。Florent被他抱着亲吻的时候这么想。

现在看来，如果以Florent的“喜欢”程度为标准，他这绝对是自欺欺人；但另一个角度说的话，好像也没错，所有人都喜欢Mikele。从他站到试镜舞台上的一瞬间他就必定是男主角，剧组里也没谁反感南意大利式的热情——他真的是世界中心，不是因为他是男主角，而是因此他才成为男主角。

相比起来Florent就不一样了。他是男二号，或者说第二男主角——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选中的。他看到据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甜蜜痛苦的时候差点把它们脱手扔出去，他想剧组这么着急帮他出柜？

然后当他第一次在台上试唱据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杀人交响曲的时候，胳膊腿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活动范围只覆盖舞台的四分之一。他干脆就放弃了，低下头想不如专心唱歌。

他低着头唱完，半天没有等到评价，满场一片寂静。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眼对上后排Mikele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Florent也愣了，南意人那双向来多情的眼睛里现在除了他之外什么也没有——连情绪都没有，只满满塞进Florent的影子，像小孩子舍不得漂亮的卵石，一颗一颗全都要紧紧攥在手里，就别的什么也装不下了。

忽然起身的Dove截断了他们的视线：“你这样不能上台，Flo。”

“我……什么？”Florent差点闪了舌头。

“你这样不能上台。”Dove重复，“回去重新继续练习。一句一句想应该怎么唱。”

“好、好的。”Florent有点慌了，“抱歉……”

他向Dove道完歉抬头再看的时候，Mikele已经没在看他了，兀自转头跟旁边人说着什么。刚才的专注目光仿佛一场幻觉。Florent只能一个人低头走下台，几乎又在台阶上摔倒，紧紧抓着乐谱胡乱塞进背包里。

当时旁边的工作人员问Mikele：“你觉得怎么样？”

Mikele转过头去：“我的男孩，”他说得理所当然，十足骄傲，“他就是我的萨列里。”

如果Florent听到他的这句话，就会对自己多点信心——Mikele喜欢他的表现，那么世界上还有什么要怕？但等到后来Florent能问出口的时候，Mikele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了，于是Florent以后一直没能知道。

总之当时Florent陷入了——不夸张地说——地狱。他每天来参加其他歌曲的制作，工作整天，回家后对着镜子反反复复地唱杀人交响曲，琢磨每一句的细微处理，第二天早上到录音室唱给所有人验收前一天的成果，然后被Dove冷漠地赶出去，下一天重来。他一开始还满怀干劲地努力着，没两天就在一次次的打击和拒绝中陷入对自己的怀疑，从演绎能力到音乐才能，然后到他至今为止一切人生经历的意义——他一直告诉自己你是个大人了，咬牙坚持着，最后换来Dove一句“我们没时间给你浪费，Florent Mothe先生，你明天再唱成这个样子就走人”。

Florent的嗓子因为过度练习而胀痛，像塞着一团闷着暗火的木炭灰。他手指抽疼，汗珠从脖子上流下去，衣服紧贴在他身上干涩地摩擦他的皮肤。他在Dove的目光里点了点头，摘下耳机，走出去把录音室让给其他人，自己来到外面的工作间。所有人都忙着，没人顾得上管他，他茫然地四下看了看，一个人走到墙边。他的确有冲动一头撞上去头破血流大概痛快一点，但最终还是转过身去，背靠着墙慢慢蹲下，把自己缩成墙脚的一团。

那就是这样了。他把头埋在手臂里想。一场闹剧，他又要一无所有了。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他本来以为自己在这里可以得到一些什么的，那些歌，那些乐队，那些人们……Florent觉得自己鼻子控制不住地发酸，他抽了抽鼻子，这应该不会打扰到别人，反正没人注意他。

结果就有一个人在他旁边也蹲下了。Florent迷茫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抬起头去看——是Mikele。

Mikele跟他肩并肩蹲在墙脚，没什么表情，很平静地问：“Dove今天怎么说？”

Mikele。天哪Mikele。“Dove说……”Florent想回答他的问题，Mikele想要的东西他当然得赶紧给他，但Florent看见他的面孔的时候鼻子更酸了，眼睛也胀起来，他发出一声走调的哽咽。

Mikele看着他，稍微等了一会儿，又问了一遍：“他说什么？”

“他说……”Florent用力吸鼻子，想把这股哭泣的冲动压下去，他觉得这样太丢脸了，“他说……如果我明天唱得还不够好，就让我走……走人。”

他说完之后一口气吐出来，眼泪也终于跟着掉了下来。他没有办法，他要崩溃了，他刚刚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结果Mikele跑来强行撕开了他的伤口——说真的，他真的意识不到他这位男主角会对Florent造成多大伤害吗，尤其是在Florent比任何人都更喜欢他的情况下——这实在是太疼了。

“瞎说。”Mikele在旁边说，“你唱得比所有人都好。”

光说还不够，Mikele伸手揽过他的肩膀，嘴唇贴到他脸上。这个贴面吻维持的时间远远超出了正常礼仪，Mikele甚至维持着这个姿势、这么半抱着他像哄孩子似的晃了晃，一直到完全懵了的Florent都要回过神来了，Mikele才放开他。

“你唱得特别好。真的。”Mikele重复强调，“Dove？去他的——Dove想要个活的萨列里，所以他逼你去更接近那样。但是Flo，你是Florent Mothe，你唱得超级好，你能把控这音乐，从第一次就是。”

Florent眨了眨眼睛，重新把脸埋进自己的胳膊里。他不试图控制自己的眼泪了，他脑子里的想法好像很乱又好像很简单。他顺着Mikele的话思考，Dove到底要什么，他究竟该怎么才能让Dove满意，自己把控音乐的优势是什么，如果成功留下他之后应该怎么和其他人相处，不得已离开的话下一步他可以怎么办……我好喜欢Mikele。

Florent好喜欢Mikele。

“——你真的不去跳舞吗？”Mikele抓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口，长出一口气，“那边有几个姑娘挺喜欢你的，一直在问我。”

“真的不了。”Florent摆手，“倒是你怎么回来了？”

“快零点了嘛。”Mikele坐回椅子上，“听说这片街区有烟花表演，在这里正好能看见。”

“要倒数零点了？”Florent看了一眼手表，11:58，还差两分钟。

Mikele向他笑了：“说起来，Flo，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他们说零点许愿会很灵。”

“呃……”Florent猝不及防，磕磕巴巴，“这个……我还没……”

Mikele等了一会儿他也没说出什么，只能眨眨眼睛表示宽容：“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所有人！”一旁的酒保大声喊起来，“马上就要新年了！让我们一起倒数，10、9——”

几个月前的那个第二天，Florent再次走进那个录音室。他又唱了一遍杀人交响曲，这一次Mikele也在外面看着他。

他唱完之后在录音室里站着，Dove沉默了好久，Florent明明白白地看出他脸上和之前几天不同的思考。最后他开口说：“恭喜你，Florent Mothe先生，我想我们不能失去你。”

Florent摘下耳机的感觉像摘下绞刑套索，他走出录音室，Dove正在跟旁边人小声商量什么，他径直向着对他张开双臂的Mikele走过去。

“看，我就说你行的。”Mikele拥抱他，拍拍他的背，侧头在他脸上吻一下。

Florent大脑一片空白，反手紧紧抱住Mikele，如同失而复得。

“——2、1！新年快乐！！”

随着酒吧人群的欢呼声，巴黎迎来了2009年。他们都向窗外看去，整片天空炸裂开绚烂焰火，昭示着美好的崭新一年。

新的一年，他们会正式把摇滚莫扎特搬上舞台。它究竟能不能成功，他们这些人能在一起合作多久……Florent眼里看着天空，没多久注意力就不在烟花上了，他控制不住地想这些问题，也想知道旁边的Mikele在想什么。他想去看Mikele的表情，但又怕被发现为什么这种时候他要看他。Florent纠结了许久，自己跟自己在心里打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最后还是没忍住，偷偷瞄了Mikele一眼。

Mikele半抬着头，很专注地在看烟花。他完全没有注意到Florent，面无表情，焰火闪亮在他眼中生死明灭，他雕塑般的侧脸映着流动的光影，重叠在表面的冷漠与深刻在骨骼的美丽。

Florent把视线收回来，低下头去。我好喜欢这个人啊，他想。

Florent Mothe2009年的零点新年愿望，我好喜欢他。

他这一辈子就这一个愿最灵。在那之后喜欢了一辈子。

神明垂怜，摇滚莫扎特大获成功。他们一直演下去了，走遍整个法国，还去了别的国家。Florent的萨列里慢慢变得驾轻就熟、无可取代，他想涂黑指甲就涂黑指甲，他想留头发就留头发。

……也都是Mikele支持的。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Florent仍然那么喜欢他——得了，说得跟Florent之前是什么没见过人的深闺小姐一样。他自问从小就和同学演过音乐剧，唱过重金属，人模狗样读了个商科然后转头跑去加拿大酒吧驻唱，不是照样一跤绊倒在Mikele的视线里。

那看来就是没办法了。

Florent2010年的新年愿望是“请让我一直能够看见他”。

2011年的新年愿望是“请让他允许我爱他”。

2012年……等不到2012年了，摇滚莫扎特结束了。

Florent一个人站在Bercy的舞台上，杀人交响曲的旋律再响起来的时候，观众在笑在拼命鼓掌在赞美他期待他，他却哭了。

他知道这不应该，就和他当年因为这首歌哭出来一样，不职业不正确不妥当，不是他应该奉献给观众的表现。但他不想杀人，他的萨列里，从来都只想剖出自己的心。

等他唱完下台，在后台一个人呆呆地候场，Mikele匆匆走过，忽然在他面前顿住了。

“我没哭。”Florent没头没脑地这么对他说了一句，响亮地抽了抽鼻子。他眨眨眼睛，一滴残留的眼泪很不给面子地掉了下来。

Mikele马上就要上台，他很着急，所以他抬手扶住Florent的肩膀，嘴唇在他的脸上撞一下就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留下Florent一个人站在那里低着头发愣，他几乎要以为Mikele是故意的，在他唇角吻掉了那滴泪水。

他们再有时间见面，就是台上的最后一支歌了。Florent走上台去面对Mikele的眼睛，那目光里莫扎特的成分征服萨列里，Mikele的成分征服Florent。他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捧缠绕的光线，Florent大概要用尽毕生才能拆解开，还要面临稍有不慎就会因光芒过于明亮而暴盲的风险；他没这个胆子，舞台也不给他那么多时间，Florent只能放任那光线缠上他——Mikele死死抓着他，从掌根到指尖每一寸都紧紧不肯放手。

因为莫扎特真的要死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醒来，只剩下一个Mikele留恋这舞台。

那么莫扎特死后爱的是什么呢。Florent背对着观众，萨列里在这时候只能站着，Florent在这时候也只能站着；于是他就站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看不清楚那个逆光的人影，莫扎特死了两百多年了，Mikele像是离他两百光年。

等到最后的时候，玫瑰坠落歌声升起，Florent隔着一层玫瑰雨看着看着，反而觉得眼前像是出演出了，偌大人间戏一场。于是他开心地向台下的演员们挥手，一直到全世界都谢幕。

幕布拉上之后，所有人都依依不舍地留在舞台上，人们互相拥抱着。只有Mikele没动，他仍然面对着幕布，手里握着一支玫瑰，目光灼灼，像是穿透幕布仍然望着那些他最爱也最爱他的观众，不看不理会身边任何人。他演出之后经常会这样，就像是灵魂还没有回来，Florent甚至担心这一次它永远也回不来了。

毕竟是最后一次了，Florent可以理解，那我也是最后一次了。Florent站在他旁边，也大着胆子肆无忌惮地盯了，看他光焰般鲜明的面容，像借酒劲耍疯似的。反正他还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会发现的。Florent看了半天，慢慢觉得眼睛模糊，像真的醉了一样，因为这两年一场从两百年前投影来的梦，他自己人生里永不再来的盛筵。

“我爱你，”Mikele望着幕布突然说，“Flo。”

“什么？”Florent说。

“我爱你。”Mikele转过来面向他，定定地盯着他，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好像挟着全世界所有的聚光。Florent呆在那里，忘记了后退。

Mikele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玫瑰献给他。Florent茫然而机械地本能接过，攥在手里都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刺。Mikele就笑了，他扶着Florent的肩膀，微微抬头，凝视他的眼睛，无声地征询他的许可。

“我——我。”Florent结结巴巴地说。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能力开口。

Mikele当他同意了，他知道他是同意了。Mikele轻柔地抱住他，把他珍宝的男孩搂在自己怀里，抬头吻上他。Florent瞪大了眼睛，但距离太近眼前无法聚焦，不及唇上传来的触感真实，玫瑰花被挤在两个人中间。

“……你呢？”Mikele和他分开，贴着他的唇边眯着眼睛轻轻地笑，他们的鼻息交融在一起。

“你犯规。”Florent说。

Mikele笑得更厉害了。但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旁边的Melissa打断了：“好了好了，走啦你们俩。”

“我们去庆功！”Maeva见怪不怪似的，笑眯眯说。

“噢。”Mikele松开他，后退一步。Florent心脏漏跳一拍，几乎就觉得刚才的碰触都是梦境，条件反射地要伸手去挽回。但Mikele已经退远了，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向他笑了一下：“等会儿见。”

Mikele2011年的新年愿望是：

“请让我知道，他是否如我以为的爱我”。

Florent回到自己的化妆间，浑浑噩噩地卸妆换衣服，差点摔了一跤。等他出来的时候，包括Mikele在内的剧组很多人已经离开了，他一个人走出剧院前往庆功派对的酒吧，在门口被粉丝团团围住。

“我们爱你！”女孩们激动地对他说。

他想自己毕竟还是成长了，这种时候第一反应仍然是尽可能笑着给她们签名。说到底没人会不喜欢年轻女孩的爱意。可他接了，一大堆沉甸甸的捧在怀里，却不知该放到何处。如鲠在喉，烫手又硌得慌。

他接了她们的爱，而莫扎特的爱给了谁，他的爱又可以寄托在谁身上呢。

他最终从粉丝中脱身，去了那个酒吧。这个酒吧被他们包场了，一进门他就看到Merwan在台上打碟，Nuno在台上唱歌，Maeva和Solal等等人在台下蹦着跳舞。所有人都笑着，好像都不悲伤。

Florent眯着眼睛扫了两圈。Mikele没加入群魔乱舞，他胳膊搭在靠背上，一个人占据了一张双人沙发。他也很快发现了Florent，远远向他挥手，脸上舞台妆卸了重新画过，精心雕琢的深邃。

这感觉就像美梦做到一半被惊醒，然后试图倒头继续睡继续做梦。Florent向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和他面面相觑。Florent是觉得他该给自己让个地方，但是Mikele动了动手指敲靠背，示意自己旁边明明就有空位。Florent本能地听他的话坐下了，Mikele的手臂自然而然地从靠背上滑落，搭在Florent的肩膀上。

所以他是货真价实地坐在Mikele的怀抱里。Mikele安静地揽着他，Florent和他一起看眼前嗨得正开心的家人一样的同僚们，这幅末日狂欢的景象里悄悄飘着太多细微的情绪。Mikele大概已经看了很久了，Florent也看得出神，失魂落魄一样放松了身体，靠在了Mikele身上。

Mikele察觉了，他低头看了Florent一眼。

“我们再也没有莫扎特了。”他说。

他揽着Florent的手突然用力握紧了，一翻身把Florent按在沙发靠背上，狠命地吻了上去。Florent猝不及防，但也完全没想反抗。这是真正的Mikele的吻，他在被咬疼了唇角的时候想，和舞台上那个甜美的年轻的莫扎特判若两人，和刚刚仍在台上的时候不一样，没有任何尚在戏中的嫌疑。他失去了余裕，不能那么游刃有余地把轻飘飘的浪漫的吻随意送给别人了，Florent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索求，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Mikele结束了这个吻，他看着自己手臂间的Florent，闭着眼睛安安静静，予取予求，因为长吻而略微急促的呼吸平添一丝欲望。Mikele抱紧了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也觉得安心。

“……但是我有你了。”Florent听见Mikele对他最大的欲求。

然后他们分开了，因为剧组其他人招呼他们必须过去喝酒，说两个男主角都缺席不像话，要私奔也必须先和大家一醉方休。Mikele笑着举起酒杯，他跟每一个人都有酒喝，都有真诚的话讲；他们所有人构成他爱的梦，他亲吻过每一个人的脸。Florent看着他们，站在原地等着人们来和他拥抱，Maeva、Solal、Nuno、Yamin，除此之外就是一杯一杯地喝酒，让酒精迷失思维，他就不会从梦里醒来。

到最后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喝多了，Florent醉得尤其厉害，他站在桌子上向前伸手，只知道自己有更多更多想要的东西，却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醉了的表现算是安静的那一类，安静地发疯。

别人看着他觉得危险，有姑娘发出惊呼。几位男士一起把他拽下来，Mikele把他满怀抱住，在他耳边说我带你回家。

他当然知道Florent家在哪里，也知道备用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他在那里住过两个月。Florent觉得这计划可行，发出两声嘟囔表示肯定，在Mikele怀里迷糊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Florent醒来，因为宿醉头痛欲裂。

他抱着头缩在被窝里，不知道酒精和回忆哪个让他头更疼。昨天晚上那到底是不是一场梦？他们演出了摇滚莫扎特的最后一场，酒吧庆功之后Mikele送他回家……他醉得厉害，出租车上他靠在Mikele肩头，紧紧贴在Mikele身上……到了家Mikele照顾他，一点点喂他水，帮他脱下外衣裤把他塞进被子里……躺在他旁边抱住他，让他在暖热的体温里安稳地睡着。

他记得Mikele说爱他，舞台上酒吧里躺在他身边的床上，边爱他边吻他。

他看着空荡荡的另一半床，茫然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宁愿那是一场梦。一定是一场梦。

躺了一会儿，Florent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生活总还得继续。他饿了，昨天晚上没吃太多东西，他向厨房走过去，想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存货。

“早，Flo。”Mikele站在煎锅前，拿着锅铲，锅里的食物滋滋地冒着香气，他侧头对他一笑，“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怎么样。太奇怪了。Florent傻住站在厨房门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刚醒过来还没洗漱，宿醉一定让他脸色很糟糕，头发乱成一团炸着，整个人站在Mikele面前一塌糊涂。

所以昨天晚上那不是梦。Mikele真的在他家里。他也没有离开。他甚至在给他做早餐。Florent呆滞地站着，一动也动不了。

Mikele看了看他，觉得他是有点不对劲了，关了火扔下锅铲走到Florent面前，搂住他抬头吻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头疼吗？你要不要先去卫生间？乖，早饭马上就好了。”

……真的都是真的。在他温柔的声音里Florent的鼻子立刻酸了，泪水不由分说地漫上来。他想了那么久的东西他真的得到了。他抽了抽鼻子，Mikele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就像当年他们在录音室外面一样。

“……我爱你……”Florent哭得控制不住，埋在Mikele肩头,“我忘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都答应……别走……”

Mikele稍微愣了一下。他是在说他还没有明确地对Mikele的告白做出回复。Mikele抱他更紧了一点，在他耳边笑了笑。

“你知道吗？当时他们为什么选你唱萨列里？”Mikele忽然说。

不知道。Florent死死抱着Mikele，半点都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