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华

※ZW3光秀线结局&ZW4流浪演武剧情

※流浪演武女主出没

 

 

 

是夜月色如冰，夜风如情人絮语。

高楼之上有奏者独奏。

那琴音如镇魂的波涛，唤不醒一个安睡的孩子，却惊起一城魍魉的人心。

奋战吧，抗争吧，那是武士的灵魂。

——可是现在不是已经太平了吗？

于是武士早就那么死去了啊，美丽的，骄傲的，凄绝的武士。

唯有此时此地，他的精魂就在这里。

万籁俱寂，唯有琴音之时。

 

 一曲奏毕，奏者轻抚琴弦，让它们平静下来。

“在下没有恶意，”奏者身后走出了一个人，“在下为了记录天下武将而来，只是想见您一面……而且，我在您的琴声中听到了故人之音。”

清秀美丽的少女低头走到奏者身侧，恭敬地下跪行礼：“南光坊……天海大人。”

过了不知多久，奏者轻轻地放下了琴。南光坊天海看向少女，露出微笑：“原来是你。”

少女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光秀……殿？！” 

 

明智光秀命随从拿了酒。他和少女愉快地对饮，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又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呢。”少女笑着。

“是的。”光秀也微笑着，为少女斟酒，“我依旧不喜欢同时面对太多人。”

“光秀殿没变呢！”少女更开心了。

“不。”光秀保持着平静，向她示意自己手中的酒壶，“而且我的铁炮技术也远不如当年了。”

“铁炮什么的并不重要吧。至于这个倒是……”少女稍微黯然，手指抚过酒碗的边沿，仿佛在用触觉感受酒的味道。但她很快抬头：“但是光秀殿，还是一心一意地创造出了平静的世间。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平静吗？明智光秀抬头看出去，此楼之外偌大的城池一片安然，再无金铁之声。

“……的确。”他轻轻笑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就这么轻松地聊着，聊当年的事情。

“说起来，”少女喝了几碗，捧着酒碗笑得愈发开心，“我记得当年光秀殿和元亲殿关系很好呢。我好久没去四国了，元亲殿还好吗？”

明智光秀的动作顿住了。他轻轻放下酒碗。

“元亲殿……”明智光秀轻轻地揭开心里被小心藏起来的地方，轻轻地找到那份记忆，再轻轻地说出来。在多少年之后的现在，他依然需要小心翼翼：“……已经，不在了。”

“……抱歉。”少女的笑容消失了，神情变得哀伤。“元亲殿……是病逝的吗？”

“不……”

“……？！”因为酒精而不完全清醒的少女狠狠地愣了一下，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是……怎么可能……？！”

“我……”明智光秀茫然。

“那可是元亲殿啊？！”少女大喊起来，眼泪不由分说地滚了下来，“那可是，那可是元亲殿啊？！”

 明智光秀沉默。少女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平静下来。她试图拭去眼泪，但更多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抱歉……我从没想过元亲殿会死，”她声音颤抖，“而且不是病死……我从未想过……”

少女抖着嘴唇和声音，开始讲述她和长宗我部元亲之间的故事。她的情绪依旧失控，加上酒精的作用，所以她的讲述既不娓娓也不喃喃，就只是语无伦次地、惊慌失措地、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

而明智光秀没有打断她，没有走神，甚至没有再去碰酒。他只是接近虔诚地听着少女的讲述，略有点惊惶。 

 

“明明都有那样的觉悟……”少女还在流着眼泪，“为什么还是……”

“是啊……为什么呢……”

少女惊讶地抬头看过去，泪眼朦胧之间，她看到明智光秀捏着衣服的指节发白，声音抖得比她还厉害。

“为什么啊……究竟……”

明智光秀没有哭，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攫住了，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觉得很肮脏吗？但这就是乱世，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怀疑一切，对抗一切……最后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要去怀疑。”

“我要活下去，不管用多肮脏的手段。”

“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会去欺骗，去背叛。”

他从少女的讲述中认识了一个新的长宗我部元亲，一个修罗一样的长宗我部元亲。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长宗我部元亲。明智光秀所知道的长宗我部元亲，从来都无条件地支持他，拥抱他，重视他等同于自己的生命——最终为了他而战死。

“——为什么不背叛我……活下去呢……”

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明智光秀再一次感受到了刻骨的孤独。

他如此怀念那些日子，他完全拥有长宗我部元亲的那些日子。有一个人爱他，拥抱他，亲吻他，把他和自己的生命看得同等重要，为了他献出自己的生命。

明智光秀用了剩下所有的时间来填补这个人离开之后留下的空白，这么多年过去，他差不多成功了，可就在这时他才发现长宗我部元亲献出的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的爱意，同时还有已经永远失去这份爱意的孤独。

爱意有多大，孤独就有多大。长宗我部元亲献出了自己的灵魂，赌上了整个人生来爱他，那么明智光秀的孤独就注定要刻进灵魂里，缠绕他整个人生。

 

他没有哭。到最后也没有哭。

他已经不再是明智光秀，而是南光坊天海。

他将明智光秀从来不碰的酒碗举起，一饮而尽。借着那点热度，南光坊天海哆哆嗦嗦地摸到身边的三味线，抱在怀里。

是夜月色如冰，夜风如情人絮语。一城安然。

武士的精魂，就在这里。

 

 

 

————FIN————

肠断人琴感未消， 此心久已寄云峤；年来更识荒寒味，写到湖山总寂寥。

这是陆小曼在徐志摩死后写的诗。我没文化，对陆小曼徐志摩都一无所知，看到这首诗我满脑子都是Z53光秀线结局的光秀，终于把这文写出来了。

打完ZW4流浪演武元亲剧情就一直想写了——元亲口口声声说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但他在ZW3光秀线却为了光秀而战死了。我身为一个亲光党当然更倾向于这不是官方OOC，而是光秀对于元亲来说是特别的。

#2014年10月13日##亲光#【毫无原则的包容】你在犹豫吗？没关系，我推你走出这一步。你陷入困境吗？没关系，我陪你血战到底。你感到罪恶吗？没关系，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我的反骨魂凄绝地奏响，只困在了你身边；我不惜欺骗与背叛都要活下去，只有为了你可以战死。

这是我当初参加微博文手365天计划的时候写过的段子，好像看见的人不太多。